後來又過了幾個月,我被血腥瑪麗叫去紐約總部開「全球策略會議」,但我不是很確定她的真正用意。為了以防萬一,出發前我已經事先清空了自己所有的個人用品,就算回來後再也進不了香港辦公室也無所謂。
血腥瑪麗基本上認為所有比她早進公司、沒被她面試過的人都是蠢材,所以她來公司之後就不斷折磨舊同事。
到了紐約,跟同事敘舊,才發現血腥瑪麗其實對我很不錯。
我以前一直很氣她老說我做的每個案子都「沒啥特別」;到了紐約才知道她說其他同事的案子 「低級又可笑」。比較起來「沒啥特別」算是比「低級又可笑」好了一級。
可以想像,在紐約辦公室跟她朝九晚五的人每個都叫苦連天。這種痛苦在同事的體型上得到了驗證。
有個身材中等的美國佬,在血腥瑪麗來的一年間,完全沒有運動的狀況下,食慾不振,瘦成了竹竿。另一個幾年前我剛進公司時身材玲瓏、像小提琴一樣的義大利女郎,在血腥瑪麗來了之後,她原本清潔整齊的辦公室擺滿了各式各種的糖果和巧克力,短短十二個月之間,變成了大提琴。
見到同事這樣的狀況讓我覺得很難受,下班的時候我繞道到附近的三一教堂,誠心誠意為同事禱告了一番。我那時剛剛成為基督徒,其實對禱告沒有經驗、也根本沒有信心;只希望能幫公司的好朋友做一些事,也不指望情況能立刻改善。作為一個基督徒我沒有、也當然不能祈禱血腥瑪麗離開公司,但求上帝可以解救這些同事於水火之中。
第二天開完了策略會議,接下來的重頭戲就是去血腥瑪麗房裡開一對一的會;討論亞洲區的發展計畫。忐忑不安地進了她辦公室,血腥瑪麗春風得意地對我說,大老闆臨時找她去討論董事會的跟進事項,要把我們的會議延到第二天早上。我當然一口就答應了。
血腥瑪麗跟大老闆開了大約半個多小時會就回到了辦公室。
我那時坐在部門接待處的沙發,等著跟同事一起去42街吃晚飯。看着她幾度進進出出她的辦公室,離開的時候兩肩各背了一大袋東西。我那時心想她這個全球首席市場官還真是不好當,為了跟進董事會的決議就得徹夜研讀幾大袋文件。
血腥瑪麗看到我,微笑著說:「妳還在這裏啊!?」
我一陣心跳加速,難道.. 我就要不在了嗎...我鎮靜地回了一句: 「是啊」然後有禮貌地加了一個字 「再見!」
血腥瑪麗有氣無力地回了「再見!」 就進了電梯。
第二天早上我依約到了她的辦公室.....
(待續 - Part4 完結篇 )
相關文章:血腥瑪麗 - Part 1、血腥瑪麗 - Part 2、血腥瑪麗 - Part 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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