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追憶曾經有過的嚴謹和溫情:《嗜讀者》讀後感 (上)】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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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在部落格的寫作沒有以前頻繁,因為我在讀一本書:《Avid Reader - A Life》(中譯《嗜讀者》)是作者Robert Gottlieb在2016年出版的自傳。他曾經是《Knopf 》出版社 和《The New Yorker》的總編輯。

這位1931年出生的作者是美國出版界響鐺鐺的角色。

讀這本書,就像是讀美國近代文學史:Gottlieb 從1954年字劍橋大學研究所畢業後,就投身出版業;他編過許多小說類與非小說類作家的作品,處理傳記類作品特別出色,與他合作過的人包括:Toni Morrison, John Cheever, Doris Lessing, John le Carré, Michael Crichton, Lauren Bacall, Katharine Graham, Robert Caro, Nora Ephron, 還有Bill Clinton等等。

他一年編輯大約20~30本書,而且到現在還繼續在做編輯工作,光是就他在自傳裡提到的那些書「按圖索驥」,我這輩子也讀不完那麼多書。

也因為他往往經手同一位作者的幾本書,所以在他的自傳裡也可以看到他對這些書的點評,等於有了「牧童遙指杏花村」的提示。 

這本書等於是一本現成的書單,涵蓋小說、傳記、歷史、爵士、電影、芭蕾等許多文化類別,也夠我用上幾十年了。





他在1987~1992年間在《The New Yorker》擔任總編輯,他的這段歷程讓我覺得很感慨。30年前的工作環境和做事方法,跟現在是完全不同的:

1)嚴謹的出版過程:


《The New Yorker》週刊,一年出52期。除了作者之外,還有編輯、校稿員和查核員。

每篇文章經過編輯潤飾之外,還有查核員檢查事實。 例如,有個作者寫到她去汶萊做田野調查,在晚上的窗台見到水上的月光。雜誌的查核員就真的找到了在汶萊的一個英國農場莊主,問他是不是真的有這樣月亮投影的角度。

然後,還有校稿員。校稿員不只是找錯字,審核文法對錯,還會從邏輯的角度審視文章的結構。

要是校稿員、查核員對內容有疑慮,作者、編輯就會一起開會討論、修改,一直到大家有共識為止。

這種追求品質的嚴謹方法跟現在網路內容農場當道,只需要複製文章、衝流量的作法真是天壤之別。


2) 工作沒有年齡的限制


Gottlieb 在1987年接任《The New Yorker》週刊的時候,週刊的前任總編輯William Shawn 已經80歲了。

《The New Yorker》裡的首席校稿員,在Gottlieb到職的時候已經70多歲,工作表現還是非常出色。有一天,她突然聾了什麼也聽不到。Gottlieb說公司會為她派一部車和一個司機,每天接送她上班,被這個老太太拒絕了。老太太說,她可以自己搭公車上下班。Gottlieb離職後,老太太一直做到有一天在公司中風才停止上班,那年她82歲。

指定交易退休年齡,可以讓不想工作的人依時退休,但讓有能力也有意願的老人家繼續留在工作崗位,也是個雙贏策略。


3)員工是要被照顧的,不是用完即棄的


Gottlieb 在任的時候,《The New Yorker》有個有感情困擾,之後演變成情緒問題,然後酗酒的女記者。她曾經工作表現極佳,但酗酒問題已經不只是工作表現的問題,她有時在辦公室鬧情緒、她的辦公室更是臭氣熏天,讓同事都無法忍受。

這個雜誌的解決方法?不是給這位記者一筆高額的遣散費請她走路,而是全額支付這位記者的醫療費用:送她去最好的戒酒中心,然後去復健中心。只可惜這位記者在完成戒酒中心的療後就逃之夭夭,沒去復健中心,也從此在雜誌消失了。過了一年,她也去世了。

公司和員工的關係就像家人一樣,家人生病,你會照顧她。這和現在企業經營的方式很不一樣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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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年輕人對「一代不如一代」這樣的評語忿忿不平。看了Gottlieb的傳記,我覺得「一代不如一代」講得還真有道理。

那個年代的人的做事方式:一板一眼,追求完美。我們這個年代已經陷入了重量不重質的窘境。

那個年代的人對自己的工作是如此的熱愛與自豪,對自己的要求是如此嚴謹。我們這個年代的人不僅不容易找到心儀的工作,還屢屢在經濟壓力下掙扎。

那個年代曾經有過的嚴謹和溫情,我們只能追憶了!

沒有遺憾」的精彩人生:《Avid Reader》讀後感 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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