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所有的風暴終將過去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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友人傳來舊東家的消息，說新上任的CEO賣掉了在華爾街的辦公大樓，搬到一個二級商業大樓，為了節省空間，取消了獨立辦公室，不論職務高低、大家平等地在開放空間一起工作。

職級較高的有固定的辦公桌，職級較低的就在hot desk工作，沒有固定位子，不過公司配給了員工一個儲物箱擺放自己的私人物品。

辦公室是家的延伸…

我記得在華爾街的舊辦公大樓所有靠窗位子都是辦公室，除了秘書、實習生坐在外面的隔間之外，幾乎VP職級以上的人人都有自己的專享辦公室。（那個大樓有將近100年的歷史，地毯飄著一星級旅館的味道、辦公室隨便一張椅子都年過半百、傢俱脆弱地像是得了骨骼酥鬆症…)

很多同事在那家百年老店工作了許多年，辦公室幾乎就是家裏的延伸：

家庭照、旅行帶回來的紀念品、各種零食、帶去健身房的用品、自己愛看的書、可以臨時更換的衣物、各式各樣的鞋子等等。（紐約辦公室的女同事，通常每個人都有幾雙高跟鞋放在公司，早上穿運動鞋或雪靴通勤，進辦公室才換上亮閃閃的三寸高跟鞋。）

新的儲物櫃當然擺不下那樣多東西，就更別提高跟鞋了。

當然辦公室的改動只是前菜，真正的重點在「瘦身」。這波新的瘦身計畫首當其衝的就是年紀超過50、在公司工作超過10年的人。除了辦公室的改動之外，還有調整職稱 （向下調整，例如，某些資淺的Managing Director 變成 Director）、合併部門、減少管理階層人數等等司空見慣的措施。

這些事情發生在別的公司的時候，事不關己，也不過是新聞的一部分：通常裁員數字越高，代表公司管理層改革的決心越大，股價通常也會直線上升。

但發生在自己認識的人身上，卻另有一番感受。

在公司工作了將近20年的紐約好友，換了一個又一個的老闆、從大辦公室搬到獨立隔間到hot desk、目睹了一次又一次被同事被遣散；短訊讀來一次比一次無奈、心情一次比一次低落。在太平洋這端的我除了安慰之外別無他法。

這次輪到她了。

“New chapter and everything happened for a reason.”

話語裡有幾許解脫後的平靜。這是過去幾年來我不曾見過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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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暴過境的時候其實只能靜觀其變

我想起幾年前自己在組織調整過程中經歷的情緒起伏，和朋友也極為相似。就像強烈颱風過境一樣 （不是打工族期待放颱風假的心情，而是擔心家裏會不會受到風災影響的心情）：

• 一開始飄起小雨、天氣變涼，你開始感受到了風暴的來臨；

• 天氣預報確認了颱風路徑，這時你會不斷察看路徑圖希望可以遠離暴風中心；

• 颱風吹襲的時候其實你什麼都不能做，只能靜觀其變，坐在家裡祈禱不要淹水、不要停電、不要吹破玻璃窗、不要停水…（淹水和停水是兩件看似不同的事，但有時颱風來臨的時候會同時發生）;

• 颱風漸漸離去的時候，開始估量災情，這個時候你會有「如果沒有颱風就好了」的沮喪、但也開始面對現實，開始想著颱風過後該怎麼整修房子；

• 風雨慢慢變小，工程修繕期間一片混亂，你偶爾回想起沒有颱風以前的日子；

• 整修工程完成、天晴氣朗，你滿意地看著恢復原貌的家裏，也忘記了沮喪的心情。

職場經歷的風暴——組織調整、裁員等等——跟真實的風暴其實很像，身在其中的時候自己極為渺小、極為無能為力，覺得特別難受。特別是突然被迫離開舒適圈、一下子前路茫茫，令人既迷惘又心驚。

但等到風暴過後，雨過天晴，自然會有一番新的心境，開始享受風雨後的平靜。

就如同所羅門王的指環所刻的：This Soon Shall Pass。

世事如浮雲，令人憂慮難過（或者志得意滿）的事情，終究會消逝。
祝願在風暴中、或即將進入風暴圈中的朋友，站穩腳跟、耐心等待風雨之後的平靜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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