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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看到一篇《安東尼波登的精選家庭食譜》的書摘,裡面有一篇說「我在此宣布,人人喜愛的總匯三明治是全民公敵」,他是這樣講的:
我在此宣布,人人喜愛的美式經典——總匯三明治——是美國的全民公敵。這項餐點完美含括「糟糕三明治理論」的所有元素。
它到底哪裡不好了?就讓我來告訴你。
問題出在第三片麵包上。它在那裡幹嘛?在三明治元素之中,它根本是畫蛇添足,只能毫無用處地默默潛伏在還不錯的三明治中間……伺機而動。
打從一開始,總匯三明治的概念就大錯特錯。這種三明治是為了擺盤好看而設計的——你得插上特長的漂亮牙籤,然後切成四份。它的設計理念以視覺為主,至於食用的便利性,基本上可以去死一死。為什麼我這麼說?因為你一口咬在那個混蛋上,牙齒將上下兩層麵包壓扁,中間的肉、萵苣、番茄和那該死的第三片麵包都被擠在一起,然後整個三明治像是正在倒塌的建築物一樣,任何柔軟的食材都會被壓爛。滑溜溜的番茄不受俄式沙拉醬或美乃滋拘束,和培根一起悄悄溜走,你手上只剩溼答答的火雞肉三明治、厚得不成比例的上層麵包,還有滿盤子破碎的美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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利益聲明在先:我是安東尼波登的粉絲,我從TLC頻道追隨他到CNN。我的《紐約時報》電子版到期了幾個星期我掙扎著不續訂,可就在他去世當天,為了掌握最權威的新聞動態,我想也沒想就按了《紐約時報》的「續訂」鍵。
(雖然我已經是《華盛頓郵報》的忠實訂戶,但對於波登去世這件大事彷彿非得看《紐約時報》才夠精確,但其實兩家報紙的內容不分軒輊。我想這是品牌效應作祟。)
(雖然我已經是《華盛頓郵報》的忠實訂戶,但對於波登去世這件大事彷彿非得看《紐約時報》才夠精確,但其實兩家報紙的內容不分軒輊。我想這是品牌效應作祟。)
我可以理解波登討厭總匯三明治的原因,因為吃這個東西基本上一定免不了「吃相難看」。為了能一口嚐到所有的食材,一定得張大嘴巴才能咬下一整層的三明治;而且即使有牙籤「釘」著一層層的食材,醬料一定會滑到手裡,弄得滿手都是。
想要避免「吃相難看」,只好用刀叉一塊塊吃著「分層」過的總匯三明治,但那就成了個別食材的組合,而不再是完整的、每一口包含所有食材的真正「總匯」三明治。
因為這樣的原因,我只在容許「吃相難看」的場合(例如在沒人認識我跟老爺的餐廳、或者在旅館房間)才會點「總匯三明治」。
儘管如此,總匯三明治絕對不是全民公敵。
對我來說,總匯三明治是第一次讓我有「天堂」感覺的食物。
多年以前有一次在北京出差,那天外面氣溫零下好幾度,,路上還有未融的殘雪。一杯咖啡當早餐之後,我就在王府井的公司辦公室和董事會開會的場地之間,來來去去走了好幾次。事情終於告一段落,有時間休息喘口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。
又冷又餓地回到北京東方君悅的旅館房間,客房服務餐點怎麼看都不怎麼可口,於是我隨便點了一份總匯三明治:至少是有蔬菜、蛋白質和澱粉的完整食物。
那時我預期飯店會送來一份冷冰冰的白吐司夾著乾癟癟的火腿、失去水分的番茄、油膩到不行的培根、不怎麼好吃的美乃滋,還有可能已經冷掉了的炸薯條。不過,至少符合健康飲食的要求!
那時我預期飯店會送來一份冷冰冰的白吐司夾著乾癟癟的火腿、失去水分的番茄、油膩到不行的培根、不怎麼好吃的美乃滋,還有可能已經冷掉了的炸薯條。不過,至少符合健康飲食的要求!
恰到好處的雞胸肉、酥脆的培根、萵苣葉和番茄、溫熱的煎蛋一層一層夾在烤過的鬆軟白吐司中間。第一口咬下去的時候,蛋黃流了出來,多汁、溫暖的食材就從嘴巴裡一路經過食道滑到胃裏。
不僅是三明治有溫度,連炸薯條也鬆脆飽滿,送來的時候還是熱的。
三明治加上好吃的薯條,就在一剎那間把我帶出冰冷的冬天,彷彿窗外就是溫暖的春天。
不僅是三明治有溫度,連炸薯條也鬆脆飽滿,送來的時候還是熱的。
三明治加上好吃的薯條,就在一剎那間把我帶出冰冷的冬天,彷彿窗外就是溫暖的春天。
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,什麼叫做「天堂的滋味」。就是吃著這份食物的時候,讓你覺得全身暖洋洋的、覺得煩惱全消、覺得很幸福。
後來出差去北京,住同一家酒店的時候,我點過幾次「總匯三明治」;每次都沒有讓我失望。只是,我再也沒有嚐過「上天堂」的那種經驗。
我猜想是因為後來幾次點這道菜的時候,我不像第一次那樣「又冷又餓」。也可能是因為我已經對這份三明治設立了超高的期待,所以很難超越自己設定的標準。就像第二次去迪士尼樂園沒有第一次那樣好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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